叙利亚的民众日子依旧过得十分艰难,若不是国家尚存一丝体恤之心,老百姓恐怕早已陷入绝境。不得不说,亲身在当地经历过一番后,才发觉实际情况与网络上的描述有着更大的出入。网上总说叙利亚街头随处可见女子,她们容貌出众,还对中国人颇有好感,可只有当我亲身经历后,才明白她们的处境实在是迫不得已。在当地多次游历体验后,我发现真实的叙利亚与想象中截然不同,让我开阔了不少眼界。
我从事航海相关工作,去叙利亚的次数并不多,但每次到访都会在当地停留较长一段时间。有件事我印象特别深刻,一次我因为牙齿出了问题去看医生,那次经历彻底改变了我对当地的认知,没想到在那样的生活状态下,他们还能享有如此不错的待遇,真的让人羡慕。
2016年,我在一艘散货船上任职,当时长了颗智齿,疼得难以忍受,恰好船停靠在叙利亚,于是我向船长申请下船去拔牙。要是没有那次经历,我或许根本无法描述当地的医疗状况,那次拔完牙后,我索性把其他有问题的牙齿也一并补了,心里暗暗觉得这次补牙真是太值了。
船只靠岸那天,我带了五百美元,拿着船员证和护照,坐上代理安排的车直接前往叙利亚当地的医院。不清楚代理带我去的是哪家公立医院,但这次经历让我对叙利亚民众及其生活有了全新的认识。
到了医院,代理帮我排好了队,等候的时候,我和当地人聊了很多,这才知晓他们正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。
我看到不少人手里都提着袋子,出于好奇,我朝旁边一位大妈的布袋里瞥了一眼。本以为里面装的是病历本和钱包之类的东西,没想到里面全是现金。
我当时心里犯嘀咕,难道大家都是来做种植牙的吗?不然怎么会带这么多钱呢?
看到这种情况,我赶紧去和代理聊起这事,才知道这里的货币已经贬值到了极点。代理告诉我,外国人在当地换币一定要去黑市,一美元能换大约5000叙利亚磅,要是去银行换,就只能换到2900磅。而且这里的货币面额大多是1000、2000、5000,还有不少是500面额的。
听到这里,我立刻想到了非洲南部的津巴布韦和索马里,在那些地方,人们为了买一样东西,得挑着一担纸币去集市。通货膨胀严重,货币大幅贬值,老百姓的生活真是苦不堪言。
叙利亚的民众为了生计,不得不和银行“对着干”。国家明令禁止黑市交易,不准老百姓私下用美元进行买卖,可这根本阻挡不了人们求生的渴望。
要知道,生活在这里的人,收入水平低得惊人。我坐在一位大哥旁边等叫号时,试着和他攀谈了几句。
和他交流之后,我对叙利亚的认知再次被刷新。
这位大哥告诉我,叙利亚底层服务人员每月工资只有20到30美元,换算成人民币也就一百多元。大学老师一个月的收入也才50美元,大哥说起这份工资时,由衷地感慨自己教了一辈子书,没想到日子过得这么寒酸。
听了大哥的感叹,我不禁觉得自己的生活实在太幸福了。大哥还说,他们国家普通公务员每月工资才110美元,有些刚入伍的军人,一个月收入才10美元。
听到这些,我几乎坐不住了,这个国家真的穷到这种地步了吗?
不深入交流根本想象不到,在这个国家,当地人的生活确实非常困顿,每个人的餐食几乎都是烤馕,对他们而言,能填饱肚子就已经很不错了。
我当时一点胃口都没有,好心的代理还买了炸鸡给我吃,说这里的炸鸡算得上高档食物了,一只炸鸡要10美元,一瓶可乐要5美元。听到这样的价格,我心想老百姓怕是连饭都吃不起了,物价这么高,根本没办法生存。
不过,轮到我拔牙的时候,牙科医生对我确实非常好。或许因为她是女性,对我这个来自中国的海员比较好奇,所以整个拔牙过程中,我们聊了很多。在我看来,这位医生大概是对我有好感,给别人拔牙半小时就结束,给我拔牙却花了一个半小时,还让我在旁边休息,说要再观察一下。
在这段时间里,我从牙医那里听到了很多有趣的事。一番交谈下来,发现真实的叙利亚比我想象中要好一些。
医生告诉我,当地居民拔牙是不用花钱的,也就是说,只要是叙利亚公民,就能免费享受医疗服务,看病一分钱都不用花。
不仅如此,当地人接受教育也不用花钱。牙医说,在他们国家,孩子的入学率非常高,几乎能达到百分之百。
这个国家如此贫穷,为什么入学率会这么高呢?听了医生的解释,我才明白其中的缘由,这也是当地人的一种无奈之举。
在那个国度,国家贫困,战火频发,民众的生活水准极低。为了能逃离这里,许多人不得不拼命学习,唯有掌握了技能、拥有了文化,才有机会去往其他国家。因此,在这个国家里,每个人对于读书的观念都极为强烈,大家都心甘情愿地走进学堂。此外,该国的教育实行免费政策,这让人们都乐于接受大学阶段的教育。
可以说,医疗与教育的全免费政策,给当地居民带来了莫大的生活保障,即便身处贫困之中,人们也能承受得起。
当然,这样的保障仅仅能维持最基本的生活需求,每个人的生活质量依旧处于极低的水平。吃不饱、难以维持生计,就连日常用电都无法保证一天二十四小时供应。很多时候,叙利亚百姓的生活都是在黑暗中度过的。
我和医生的交谈还没结束,刚聊到电力供应的话题,电就突然停了。一个国家的大型公立医院,本是拯救生命、医治伤痛的地方,竟然也会停电?这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。
当时我的牙齿才拔了一半,停电之后,医生硬生生用手把剩下的部分给我拔了出来。停电后,屋子里的光线很差,医生只是跟我说让我在房间里多等一会儿,之后还需要对我的伤口做进一步的清洗。
趁着等待来电的这段时间,医生悄悄把诊室的门关上了。我当时还纳闷她要做什么,没想到她是想跟我私下说些心里话,发泄一下心中的烦闷。
医生跟我说,她每个月的工资只有38美元,还说自己已经工作8年了,工资一直都是这个数目。在她看来,从事医生这个职业,纯粹是为了活下去。
她还告诉我,她的丈夫已经当兵五年了,至今杳无音信,也不知道是否还活着。
听到这些,我为医生的遭遇和感慨感到十分难过。在我看来,医生的薪资应该是比较高的,再怎么低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。又听到她说丈夫去当兵了,我不由得对当兵这件事产生了更多的疑问。
当我问起叙利亚服兵役需要多长时间时,她告诉我并没有固定的期限,这要根据国家的需求来定。国家局势相对平稳的时候,服役时间就短一些;国家动荡不安的时候,服役时间就会变成无限期。
说到这里,医生对美国人大骂不止,由此可见,当地百姓对美国人在当地的所作所为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。
当我询问叙利亚人当兵的具体要求时,她告诉我,只要不是独生子的家庭,家中所有成年男性都必须去参军。
许多叙利亚的年轻人,为了逃避服兵役,都会发奋读书,希望通过优异的成绩获得出国留学的机会。
听到这里,我不禁想起了自己去南美国家的经历。在那些南美国家,我常常听到当地人说自己是叙利亚后裔。他们当年为了躲避战乱、追求更好的生活,才迁徙到了南美。
医生告诉我,叙利亚的总人口还不到两千万,而逃往国外的人就有五百多万。她还说自己有不少亲戚在欧洲和南美,她的丈夫也是从欧洲留学回来的。本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兵役,没想到还是没能幸免。只有那些在国外已经发展了好几代,并且家境优渥的人,为了能回到自己的国家生活,会用一万美元去贿赂相关部门,这样才能免除服兵役的要求。
看来,服兵役对当地的男性而言,无疑是一场噩梦。
当我得知这位长相出众的医生已经结婚后,便不再对她有其他想法了。
不过,从我对叙利亚当地人的观察来看,这个国家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调,街上随处可见女性,而且这里的女孩子都长得十分漂亮,性格也很热情。
我一直以为叙利亚人和伊朗等国家的人有着相同的信仰,女性在穿着上会比较保守,都会用头巾将自己包裹起来。但实际上,从我在街上看到的情况来说,只有上了年纪的大妈会这样,年轻女性为了追求优雅的美感,已经摒弃了戴头巾的习惯。
由此可见,这是社会进步的体现,女孩子也能够追求属于自己的美丽。
我和医生在诊室里单独坐了大约一个小时后,诊室终于来电了。医生告诉我,他们那里一天要停好几次电,一天能正常用上四五个小时的电就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。
来电之后,医生不仅为我处理了伤口,看到我其他牙齿也不太好,还为我洗牙,并且把我之前缺掉的一颗牙反复修补好了。
实在得承认,眼前这位医生的品格确实没得说。而我本是个匆匆路过的异乡人,恰好碰上这样一位好大夫,借着这个机缘,不仅拔了牙,还顺便做了补牙治疗。
身为外籍人士,我拔牙一分钱都没花。至于补牙,由于既耗时间又得做清洁处理,医生才意思了一下,收了我8美元。
从2016年补好牙到现在,这颗牙的状况一直挺好,至少没出现过发炎或者松动之类的问题。
当天补完牙,代理开车送我回船上时,我向他打听,为什么国家提供的福利这么优厚,老百姓却还是那么穷困,甚至连温饱都成了问题。
代理跟我说,这个国家这些年其实被美国人操控着,这才使得许多人被迫离开家园,四处漂泊。
当我们经过一片战后区域,他指着那些断壁残垣说道,这里曾经也是热闹繁华的地方,只是在叙利亚政府军和反对派的战火中被摧残得满目疮痍,一片狼藉。
讲到这儿,代理的情绪变得十分激动,话题直接指向美国在叙利亚的空袭行动,称这让当地民众的生活彻底陷入了混乱。
尽管这些年我很少再去叙利亚,但每次回想这件事,再从手机新闻里看到相关消息,总觉得他们的生活恐怕更是苦不堪言了。
从街上回到船上后,我心里感触特别深,愈发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国家,安稳得让人珍惜。如今,他们虽然能享受到国家提供的各种福利,像医疗、教育方面的保障,但实际上,这些福利只是让他们在困境中多了一丝活下去的希望。一旦这层保障消失,他们的生活无疑会变得更加糟糕。
没亲身经历过,真的很难明白这些。网上有太多描绘得十分美好的说法,可当我亲身在当地看到、听到、感受到那些真实情况后,才由衷觉得实际情形和网上的描述相差太远。真心希望那里的所有人都能慢慢好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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